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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宋神宗赵顼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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躺在福宁殿的龙床上听着更漏声,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的夏天。父亲刚被册立为太子,内侍省连夜把我们从濮王府搬进东宫。我抱着自己抄的《贞观政要》穿过垂拱门时,月亮把青砖地照得像撒了层盐。

那会儿我还不叫赵顼。祖父仁宗给我赐名仲针,说盼我像医家银针般能除世间沉疴。我五岁开蒙那天,乳母张氏偷偷抹眼泪,说小王爷生得单薄,怕吃不了读书的苦。其实我最爱往资善堂跑,韩维先生讲《孟子》时总把竹戒尺拍得啪啪响:"仲针你说,'民为贵'作何解?"

庆历八年的雪特别大。我趴在暖阁窗棂上看宫人扫雪,忽然听见父亲在廊下跟司马光说话:"介甫那篇《上仁宗皇帝言事书》,针儿竟能背下大半。"我缩了缩脖子——昨夜偷溜去父亲书房被逮个正着。那封万言书在书案上摊着,折痕处还沾着我的墨渍。王安石说"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",这话像火炭似的烙在我心口。

治平元年开春,父亲登基那天出了乱子。我捧着玉圭跟在仪仗队后头,突然听见礼官变了调的喊声:"官家晕倒了!"太医令说这是"风疾",母亲高太后把药碗摔在丹墀上:"先帝托付的江山,官家怎舍得..."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。那夜我在福宁殿外跪着,宫灯把影子拉得老长。父亲醒来头句话是:"把《资治通鉴》最新卷拿来。"

韩先生教我读《盐铁论》时,我总走神。西北军报说党项人又犯边,三司使却总说国库空虚。有次在庆寿宫请安,听见曹太后跟母亲嘀咕:"针儿这孩子,看奏折比看话本还勤快。"其实我是惦记着王韶的《平戎策》,他画的那幅河湟地图,被我夹在《孙子兵法》里半年。

父亲病情反复那三年,我常在夜里被召去垂拱殿。有次他咳着血问我:"若让你主政,先治标还是治本?"我答得太急,袖口扫翻了药盏。父亲却笑了,蜡黄的脸映着烛火:"记得你八岁那年,非要把蛐蛐罐埋在梅树下,说等来年听它们破土..."

治平四年正月初八,雪粒子打得宫瓦簌簌响。我跪在龙床前,父亲的手比玉圭还冷。他最后说的是:"该改名叫顼了...颛顼帝的顼..."外头突然炸响惊雷,母亲说那是龙驭上宾的天兆。可我分明记得,父亲咽气时,我攥着的那截衣袖还带着汤药的热气。

我攥着那截浸透药味的衣袖在灵前跪了三天。礼部呈上来的谥号有十来个,我盯着"英"字看了半晌——父亲临终前攥着《资治通鉴》手稿的模样,倒真像块被风雨蚀透的英石。登基大典前夜,韩维先生摸黑递给我个布包,里头是当年在资善堂抄的《孟子》。书页间夹着片枯黄的银杏叶,背面歪歪扭扭写着"民为贵"。

"官家该改口称朕了。"礼官捧着十二章纹的衮服进来时,我正把银杏叶塞进贴身荷包。二十岁的天子站在铜镜前,玄衣纁裳压得肩头发沉。忽然想起父亲头回穿衮冕那日,玉藻垂旒晃得他睁不开眼,还是我踮脚帮他扶正的冠缨。

熙宁元年开春,垂拱殿的铜鹤香炉换了三次灰。三司使韩绛跪在阶下报账,说去年给辽国的岁币让国库见了底。我摸着荷包里的银杏叶问他:"若是裁了宗室子弟的月例..."话没说完,屏风后头传来茶盏磕碰声——曹太皇太后还在听着呢。

那天夜里我溜去后苑,正撞见守园老吏在烧枯枝。他吓得把火钳都扔了,我却蹲在火堆旁烤手。火星子噼啪炸开时,忽然想起庆历八年那个雪夜,父亲裹着貂裘站在廊下看王安石的书信,呼出的白气把胡子都染霜了。

"陛下该见见王介甫。"韩维在经筵上讲《周礼》时,总把这句话当注解。其实我枕头底下压着《言事书》的抄本,边角都被磨得起毛。有次夜读时打翻烛台,燎焦了"变法度"三个字,急得拿玉圭去刮,结果把青玉柄磕出个缺口。

二月二龙抬头,王安石穿着褪色的青袍进宫。我在西头供奉堂见他,案上摆着三份札子——河北流民图、陕西军费簿、江宁府桑田册。他说话带着江西口音,讲到青苗法时,手指在舆图上戳出个窟窿:"当年在鄞县试过,春贷秋还,利息二分。"

殿角的更漏滴了三刻,我添茶时发现壶嘴对着他。按宫规这是大不敬,他却浑然不觉,还在说"兼并之家巧取豪夺"。我突然想起八岁那年斗蛐蛐,最凶的那只"铁冠将军"把对手逼到罐角还不罢休。

变法诏书颁下去那天,我在集英殿摆了素宴。吕惠卿捧着新刻的《三经新义》进来时,外头下起太阳雨。雨水顺着琉璃瓦淌成金线,我摸着书皮上的水渍说:"该在国子监立块碑。"话音未落,司马光求见的牌子已经递到第三道。

富弼致仕的札子是用血书写的。老相公在洛阳摔了腿,仍让人抬到黄河边看堤。他在札子里夹了根麦穗,说"青苗法逼得农人典妻卖子"。我把麦穗收进荷包时,摸到当年那片银杏叶已经碎成渣了。

后宫闹得最凶的是冬至那日。向皇后带着嫔妃在慈元殿哭,说裁减用度连胭脂钱都不够。我摔了羊脂玉镇纸,碎碴子蹦到曹太皇太后跟前。老人家捻着佛珠叹气:"针哥儿,你爹从前也摔过这个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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