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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宋真宗赵恒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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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封车驾过濮阳时,我在銮舆里数着帘外飞过的三十六只鸿雁。王旦跟在辇旁咳了半日,忽然递进来半块胡麻饼:"陛下可记得至道三年秋狩?"我捏着饼渣的手顿了顿——那是父亲传位前最后一次围猎,我射中的白狐还做了皇后冬氅。

泰山顶的寒风刮走十二旒玉藻时,我正跪在封祀台上念祝文。王钦若的嗓音混在鼓乐里:"唯我宋室,受命于天......"恍惚间又看见母亲临终攥着的那方染血帕子,上面歪歪扭扭绣着"藏拙"二字。下山时玉辂在十八盘打滑,我攥着轼木突然问王旦:"若先帝在此当如何?"老宰相的幞头被吹得歪斜:"先帝会问官家,可还记得淳化三年的淮南漕运案?"

天禧元年的皇宫总弥漫着丹炉烟气。刘娥捧着药盏进来时,我正在看丁谓新献的《封禅仪轨图》。"大臣们说官家该立太子了。"她腕上的翡翠镯子碰着青瓷碗沿,叮当声像极了三十年前母妃药碗里的调羹声。我望着她鬓角白丝突然笑出声:"当年你说要当大宋最风光的皇后,可曾想过要当太后?"

最后一次见到寇准是在西京郊亭。他披着蓑衣在钓鳜鱼,见我来了也不行礼:"官家可还记得景德元年的黄河鲤鱼?"我接过钓竿时,竹节上的刻痕硌得掌心发疼——那是澶渊议和时我折断的箭杆改的。暮雨忽至,他望着水面突然说:"臣昨日梦见元僖太子了,还在批开封府的积案。"

驾崩前三月,我让周怀政取来封存二十年的檀木匣。揭开黄绸那刻,霉味呛得人落泪——里面是大哥从均州寄来的家书,宣纸上的狂草仍张牙舞爪:"三弟若见汴河柳绿,可否折一枝烧与兄?"我颤着手添上最后一句朱批:"已折得三千里山河为柳,兄可安矣。"

天禧四年的春雷劈断文德殿鸱吻时,我正盯着枢密院新呈的北境布防图发呆。周怀政端着药盏在殿外转了三圈才敢进来:"官家,该进金丹了。"我嗅着丹砂混麝香的怪味,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寇准说过的话:"求仙问道者,多是舍不得身下这把椅子。"

刘娥带着太子来请安那日,我特意把王钦若献的翡翠冠戴上了。六岁的受益盯着冠上东珠直眨眼:"爹爹头上顶着小月亮。"刘娥慌忙去捂他嘴,我却笑得呛出半口血——殷红落在翡翠冠上,倒比那些嵌的红宝石更鲜亮。当夜召来李迪草诏时,笔杆上的雕龙硌得指节生疼:"太子监国,皇后权同处分军国事。"

王钦若死在流放路上是秋分那天。我听着八百里加急的奏报,手里还捏着他去年献的龟鹤延年图。画上墨迹未干的题诗突然变得刺眼,那是他仿我年轻时的笔迹写的"愿借青云梯"。我转头问雷允恭:"你说王相临死前,会不会想起景德元年的澶州城头?"

寇准复相的消息传来时,我正在后苑给大哥种的柏树剪枝。周怀政的剪子"咔嚓"一声截断横枝:"寇相公昨日刚进京,就把丁谓安插在三司的人换了七个。"我摸着树干上虬结的疤,那还是元佐大哥离京前刻的"兄弟"二字:"把东南进贡的歙砚赐他两方,要带冰纹的。"

冬至祭天大典前夜,我在太庙给父亲灵位擦灰尘。供案下摸到个油纸包,展开竟是半块硬成石头的胡麻饼——至道三年那个雪夜,父亲就是揣着这饼带我去看禁军操练。刘娥寻来时,我正就着冷茶啃饼渣:"当年先帝若多活五年,你说我会不会还是那个爱藏拙的寿王?"

周怀政谋反那夜,雷允恭把我拽进福宁殿密室时才说实话:"官家可记得淳化五年七夕?"我攥着密诏的手一抖——那是我和元僖二哥偷溜出宫买糖人的日子。叛军撞开殿门时,我盯着剑锋上晃动的烛光,竟想起三十八年前大哥被拖出崇元殿的模样。

太子行冠礼那日,我特意把父亲传的螭纹玉带系在他身上。李迪在阶下高唱祝词时,我瞥见寇准在揉膝盖——当年澶州城头淋的雨,到底落下了病根。夜里清点要传给受益的奏章,发现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《淮南赈灾条目》,边角还沾着疑似药渍的褐斑。

最后一次见寇准是在西京洛阳。他拄着拐杖站在伊水桥上,官服下摆沾满泥点:"臣把当年澶州盟书抄了百份,沿途州县都发遍了。"我递过温好的黄酒时,发现他袖口破了道三寸长的口子,针脚歪斜得像小儿初学女红。

乾兴元年正月的大雪压垮了东宫梅树,我躺在福宁殿听着咯吱声,恍惚回到十二岁守灵那夜。刘娥握着我的手突然收紧:"受益方才问,爹爹为何总望着承天门发呆。"我想笑,却呛出团带冰渣的血——那上头还飘着二十一年前王钦若挂的天书黄绫。

二月初三的月光漏进窗棂时,我让人抬出那只檀木匣。周怀政哭着捧来火盆,火舌卷过大哥家书的瞬间,我突然看清最后那行狂草旁边,竟有滴褪成褐色的泪痕。受益被带来磕头时,我扯下他腰间玉佩扔进火堆:"记住,这物件抵得过十万精兵......"

咽气前听见更鼓敲了六下,恍惚看见母亲穿着初见时的藕荷色襦裙,手里捏着没绣完的"藏拙"帕子。大哥和二哥在宫门外下棋,父亲拎着马鞭催我上马:"德昌莫发愣,该去巡营了。"我想说玉玺藏在刘娥妆奁夹层,张口却成了:"母妃,儿臣今日没抄错《孝经》...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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